玉尘

抵我心中意难平

【苏中】阳光正好

写在前面

1.普设苏中 

2.骨科医生苏×刑警队员耀,年上设定 

3.案件剧情向,少量言情,长篇10000+ 

4.私设人物角色: 

   王耀同事:小曲(作者私货) 

   案件涉及人物:洪雁,林琅 

5.部分语言参考《急诊室故事》,《悲伤逆流成河》 

          

 

 

 

 

 

 

 

       清晨,繁华的购物中心人来人往,人们在这里消费,娱乐,在这里休闲放松,精致的商品摆在货架上供人选择,美好的食物吸引着每一个路过之人的味蕾,而就在这和谐轻松的环境里,却仍有罪恶藏匿于此。 

      “王耀,目标在你两点钟方向,正在向你靠近。” 

      “收到,已看见目标,随时可以实施抓捕。” 

      “目标进入警方控制范围,行动。” 

       王耀放下杯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已经目标,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扑倒在地,这时人群已经开始骚乱,有人惊吓的跑走,有人留在原地拍照围观,队友们陆续赶来,一边疏散人群一边将嫌疑人羁押,警员小曲把手铐给犯人戴好之后发现王耀仍留在原地,“走了王耀,散场了你还蹲地上干嘛?”  “起不来了。” "您怎么了?" “我脚好像扭了......” “......你擒拿算是白学了。” 

 

 

       市中心医院 

 

      “医生清理伤口疼不疼啊。”一个手指受伤的小姑娘眼泪汪汪的问着正在给他包扎的医生,孩子的妈妈在一旁安慰说,“不疼的,打了麻药就不疼了。”女孩抽噎着情绪稍稍缓和,可一直沉默着的医生却看了一眼大人,手上动作不停,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说了句,“可是打麻药疼。”这句话说完,整个骨科门诊陷入了一秒诡异的沉默,随后又迎来了女孩更加洪亮的哭嚎声,那医生却毫不在意,拿着写好的单子对无奈的母亲说“去一楼把手续办了打了麻药然后再过来,孩子的手举着不能放下来,抓紧时间。” 

      目送着母女的身影走远,医生简单的收拾了下桌子,下一个病人在同伴的搀扶下单腿蹦蹦跳跳的进了诊室,医生低头看了看病例,“王耀是吗,脚怎么伤的?” 

      “我是警察,刚刚在商场抓人的时候不小心给扭伤了。” 

      “从楼梯踏空了?” 

      “平地” 

      “一个警察平地扭成这样也是难得。” 

      王耀盯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听见对方言语里明显的奚落心里更加郁闷,已经被队友嘲笑了一路的他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刚一抬头却正好看见医生摘下口罩看着自己,这是个外籍医生,白,眼睛好看,鼻梁挺高,总而言之就是,长的好看,很好看,王耀稍微愣了愣,嘴里仍旧嘟囔出了不服气的回答,“出任务难免会受伤的嘛,我也不想啊,那个时候太急了。” 

     “刚刚参加工作?”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先去把手续办了,然后去照一个X光片,有功夫斗嘴不如省省力气留到一会正骨的时候,怕不怕疼?” 

     “我当然不怕。” 

     “无所谓,怕你也得去,在这签个字然后去拍片子,拍完之后回来找我。” 

     “......” 

 

      在王耀的认知中,医生是个神圣的职业,能够从事这项工作的人自然也是名副其实的白衣天使,就算有些夸张,但至少也得是和颜悦色的正常人类,而不是他遇见的这个三句话就能噎死病人的冷漠男人,辩解不成反被怼的王耀心情很不好的坐在放射科的等待区,小曲帮他办完手续之后就坐在旁边陪他,还时不时跟他聊上两句解闷,“刚刚那医生有点意思啊,说话挺逗。” 

     “骂的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挺有趣的。”  

    “人家也是开玩笑嘛,你还当真了,那医生的胸牌我看见了,叫什么伊利亚,什么什么斯基,像是个俄国人。”  

    “我没注意,但他长得挺帅。” 

    “你这叫没在意?” 

     正说着话就轮到了他们,小曲搀着王耀一步一步跳进X光室,之后又一步一步跳回诊室,医生看了看X光片然后低头开始写病例,一缕白发随着动作而垂到额前,“没骨折,但伤着韧带了,打一个星期石膏,在这签字,然后去石膏室就可以了。”医生红色的眸子看着王耀的腿,终于如王耀所愿的那样平和的叮嘱他,“这一个星期尽量不要动,一个星期之后拿着病例单来找我,这是我的微信,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王耀接过单子之后道了谢便转身走了,又听见身后传来那医生低沉的声音,“以后抓犯人的时候尽量穿防滑的鞋,商场的地板确实滑了点,”他又转过身说了句谢谢,“不用,”那医生笑了笑回答,“赶紧去吧小警官。”说完就开始询问下一个病人的伤情,王耀回到车上准备先回总队请假,路上看着手里的医嘱上面那不同于中国医生的端正的字体发呆,伊利亚,他想了想,这人要是嘴里积点德的话真的很有魅力。 

    回到警队后王耀就被队长约去谈话了,队长的话概括出来就三个意思,小同志工作认真值得表扬,希望以后能够一直保持这种活力,二是以后出任务要注意安全,这种受伤的方式太废自己,还有一个就是考虑到王耀孤身一人光棍一个,队长安排王耀先住宿舍里,王耀听着队长的嘱咐点头应允着,反正医生让自己尽量静养,住在宿舍有队友照顾也方便一点,他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了那医生看着自己时的那双眼睛,拿出之前医生给的联系方式添加了好友,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通过了认证,对方的头像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森林,应该是俄罗斯的某个地方,他看了几眼后退出了界面, 挺符合他气质的,王耀想着,小曲结束了任务喊他去收拾床铺,他也应了一声后撑着拐杖就走了过去。 

 

      午休时间,伊利亚看着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着饭,和他一起值班的亚瑟有些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我说,你谈恋爱了?”亚瑟开口问了一句,“你以前吃饭可是从来不看手机的。” 

      “没有,只是觉得有个小朋友挺有趣的”伊利亚头也不抬的回答他, 

      “你还会喜欢孩子?”亚瑟翻了个白眼以表达对俄国人这句话的相信程度,“你上午才把人小姑娘吓哭了你现在告诉我你觉得小朋友挺有趣?” 

      “我什么时候吓她了,告知家属患者事实是必须的,再说,我说的是小朋友,不是孩子。” 

      “有区别吗?” 

      “这么说吧亚瑟,我猜你一定没有对象很多年了。” 

      “你找死,你有病吧。” 

 

 

 

       作为一名新时代的三好小青年,王耀同学坚定不移的秉承着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早在大学军训阅兵的时候就顶着39度的烧走完了整个方针,虽然目前他还只是一个还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萌新刑警,但他仍然拖着一条伤腿,身残志坚的在办公室里积极的“发挥余热”。队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或者也是嫌他碍事,就提醒他伤腿不要随便挪动,要是真想工作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王耀无所事事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同事们忙来忙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走失儿童一样坐在一群警察叔叔里等着家长,他打开手机刷着朋友圈,突然发现那个叫伊利亚的医生有了新动态,点进去看是一张照片,看样子应该是病人家属回来看望医护人员的大合照,他在照片的右侧找到了伊利亚,那人虚靠在桌子上,那天杀的身高让他就算没有站直也是最拔尖的一个,王耀放大了伊利亚的那一部分仔细看了看,而后不得不感叹了一句造物主的不公平,脸好看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也不知道有多少小护士追他,队友要去出外勤了,王耀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叹了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当起了总队的留守儿童,翻看着队里的案件记录,王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拿出手机给伊利亚发了条消息,“医生,我是上午那个警察,我的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影响我执行任务吧?” 

     他也很快就收到了回复,“第一次受伤,养的效果好就没事,养不好可能会习惯性脱臼。” 

     “习惯性脱臼会怎样?”这名字听上去就不怎么美好,自己这段时间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会让你发生更多次的平地摔。”看见这条评论的王耀决定收回刚刚对伊利亚的所有称赞,他长得再好看,长了这么张嘴也是白瞎了。 

 

     “那只是个意外!(╯‵□′)╯︵┻━┻” 

     一句恼羞成怒的咆哮和 一个颜文字出现在了伊利亚的手机上,他看着这条消息笑了笑没有回复,中午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医院里的时间尤其珍贵耽误不得,伊利亚穿好白大褂便回了诊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等待着下一个,带着病痛而来的患者。 

      

        

 

 

       小曲觉得王耀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严重怀疑养伤这一个星期把王耀憋疯了,这两天王耀的状态总是在气鼓鼓的看着手机和笑的花枝乱颤的看着手机之间来回切换,整个就一自闭症儿童,不过索性今天就要拆石膏了,这货也终于能放飞自我了,他叹了口气,他也终于不用伺候这位大爷了。 

      到了石膏室,里面坐着的正巧是给王耀上石膏的那位老技师,老先生经验丰富,人也有趣,看着王耀这样一脸纯良的年轻人也喜欢的很,所以王耀和他很聊的来,就连上次的正骨也没给王耀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老医生拆开王耀的石膏看了看后便说他恢复的不错,但还是让他去医生那看看,王耀谢过老先生之后就离开了,和小曲一起慢慢的往骨科门诊走,“你说还会是上次那个医生吗?”小曲问了句, 

    “是他。”王耀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跟我说的他今天值班。”  “你来之前特意问的他?” 

     “没,我经常跟他聊天。” 

     “哦,哎?等等?”小曲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合着你最近一直在跟他聊天啊?你跟医生有什么好聊的,讨论病情?你伤的有那么重吗。” 

     “不聊病情聊聊其他的不行,你上次说的没错,这医生是挺有趣的。” 

     “你之前还说他说话欠揍呢。”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门诊台,他们看见了正在给病人处理伤口的伊利亚,他微低着头,深邃的眼窝和细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来一片阴影,衬着东欧人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侧颜的完美,伊利亚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干脆利落的换着纱布,王耀看着对方专注认真的神情继续跟小曲说,“我之前说的没错啊,他说话确实欠揍,”病人起身要去拍CT,伊利亚也随之抬起了头,红色的眸子对上了王耀的眼神,“但是他也确实好看。”王耀说完就走了过去,小曲一阵无语,他这同事,恨不得把颜控两个字写在脸上,看着那俩人一副已经相熟的架势小曲又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警队的大白兔可能很快就没有了。 

 

     “恢复的不错,”伊利亚对王耀说,“以后注意就行了。” 

      王耀笑着说了声谢谢医生,伊利亚摇摇头说了句不用,“我马上要去手术了,没事你们先回去吧。”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了,王耀走出诊室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呆,然后对旁边的小曲说了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他。”“......”“虽然这样很肤浅,但我真的无法忽视这种美色。”“......”“你说句话啊倒是。”“...我去跟队长说一下队里的大白兔跑了。”     

 

 

 

     王耀没有开玩笑,他真的喜欢这个医生,理由也真的就是“好看”这两个字,他的恋爱观一直很直率,管他是因为灵魂还是皮相,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去争取,更何况在当今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真正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又有多少,与其想那么多,倒不如抓紧时间多看两眼医生的帅脸,所以他从未觉得颜控有什么不对,年轻嘛,谁不爱美人,而现在,王耀开始认真的研究起来如何将这位美人带回家。 

   “你拉倒吧,您的那位美人可是个一米八往上的战斗民族,我劝你慎重点,万一把人惹毛了,造成国际性的医警冲突事小,你一个警察万一打架输了那多丢脸啊。”小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说了,那医生怎么说也比你大了七八岁吧,看你还不跟看孩子一样,你想怎么追啊。” 

    “事在人为你懂不懂?”王耀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家里去,虽然话说的信心满满,可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难搞的事——他可以复工了,前十几天还时时刻刻盼望着能重新工作的小王现在却犯了愁,工作之后的时间就不受他的控制了,他也不可能活蹦乱跳的天天往医院跑,十有八九是要为了热爱的工作耽误他的爱情了,王耀叹了口气,正想跟小曲感叹一下人生的无常,队长却突然走了进来,“王耀,下午有时间再去医院复查一下看腿长好了没,好了的话明天就出任务去。”王耀听了这话眼睛“蹭”一下的亮了,激动的和队长说,“好的队长,谢谢队长。”队长有些疑惑的看看王耀,又看了看旁边白眼翻到天上去了的小曲,无奈的摇了摇头出了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或许这就是代沟吧。 

 

     王耀穿着他最喜欢的牛仔外套出现在了中心医院的门诊楼,来之前他发消息问了伊利亚,刚巧伊利亚今天值班,王耀觉得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可是他来了后才发现医院里人很多,或者说是很混乱,一群病人家属激动的堵在骨科门诊,拉扯着医生护士,口口声声的要他们偿命,王耀皱了皱眉头,混乱的秩序对医院来说极其危险,而且如果情绪得不到控制事态可能就会进一步升级,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往人群的中心走过去,拿出警官证对那些家属说,“几位家属请你们先冷静,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有几个人看见王耀的证件后似乎有所忌惮一样不再纠缠医生,可领头的那个人却依旧不依不饶,“你们以为报了警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们,我妈在这出的事,你们得负责到底。”说完就又要去撕打对面的医生,王耀见状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制服了那个人,并警告他他现在已经危害了他人安全,在闹下去就要被强制传讯,一旁的保安也冲上来帮王耀按住了这个仍在歇斯底里挣扎的人,王耀站起身示意身边的医生疏散人群并报警,这种事情涉及到的具体问题还是得报警处理协商,他看着旁边其他几个明显已经开始害怕的家属心里有了点猜测,闹事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真的悲痛到了极点从而迁怒医生,另一种,则是故意把亲人的离世牵扯到医院,继而从中获利,这几个人不像地上的那个,情绪看上去激动可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又平复的比谁都快,不对劲,王耀正想着,附近的民警就赶到了现场,和王耀询问了一下情况后就带着那些人回了派出所进行进一步的了解和处理,医院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运转,王耀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想起来他是来复查的,他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赶忙就往骨科门诊去,万幸等叫到自己的号时伊利亚还没走,看见王耀走进来后笑了笑,“警官来复查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机不纯的原因,虽然这次来的理由合情合理,但王耀莫名的觉得对方的这句话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他一本正经的对伊利亚说,“对啊,来复查,我感觉我现在还是有些行动不方便。” 

       “是吗?”伊利亚有笑了笑,“可我看你刚刚还对那人一个飞踹。” 

       “......”什么叫尴尬,这就叫尴尬,可是王耀毕竟是警校出身,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刚刚那是下意识的动作,情况紧急嘛。” 

     所幸伊利亚也并没有继续为难他,兢兢业业的帮他检查起了脚踝,王耀咳了一声后问他,“你刚刚也在那?” 

     “不在怎么看的见王警官的英勇行为。” 

     “哈哈,没有没有,你过奖了....不过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嘛?” 

     “那人的妈出了车祸,到了医院失血过多没救过来,那儿子就不依不饶非要医院赔钱,他身边那几个怂货是他找的职业医闹,来讹医院的。” 

     “还真是这样,那你们医院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这件事医院占理,不会有事的,不过就是恶心而已,医患纠纷的事,主任一般不让外籍医生插手,怕把事情复杂化,但其实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打得过遣返,打不过丢人而已,” 

     王耀连忙对他说还是要谨慎一些,主任是为他好,“我明白,”伊利亚冲他笑,“更何况有你在这哪里还用我动手。” 

     啊,这是在夸他吗?这是在夸他吧!王耀揉了揉耳朵,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行了,别美了,你的腿好了,可以去抓坏人了。”伊利亚说着,又嘱咐了一句以后注意安全,王耀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又折回来问道,“那以后我还可以找你聊天吗,我觉得跟你聊天挺有趣的。”伊利亚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他,“当然可以”,他笑了笑,看着王耀渐渐走远,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今天中午自己和柯克兰的对话, 

 

     “亚瑟,跟你调个时间,今天下午的班我上,明天你再来吧。” 

      “OK” 

 

 

   

 

      “哎,你这都复工一个月了,你跟你那医生,有进展没?”小曲一脸八卦的问着王耀,王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咱俩可是搭档你真的不知道这一个月有多忙吗,再说医生也不怎么有时间啊。我就跟他聊过几次。” 王耀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完,他觉得医生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假装不知道,回回王耀想把话题往这方面带,回回都被扯开,王耀都怀疑他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了,可就算这样王耀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他是被美色迷了心窍还是这医生段位太高,三天两头一句云里雾里的关心或者玩笑就能让他心花怒放继而死心塌地,他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搞不懂这医生了。 

 

       “小王,小曲,有新的案子了,跟着一起去。”队长走了进来打断了王耀的思绪,他赶紧和小曲跟着队里的前辈去往案发现场,一个高三的住宿生在晚上的时候从五楼坠落,万幸当时恰好被校工看见及时送医,虽然现在仍在抢救却好歹还留有一条性命,校方报了警,也赶忙通知学生的家长,可是家长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因为可能涉及到人命民警就通知了他们刑侦总队。王耀到达时事发学校已经提前放学疏散了师生,只留下了校方的负责人和班里的几个学生,小曲负责去监控室调监控,王耀则和队长上了五楼,校长和班主任在一旁说着那个学生的情况,那个孩子叫洪雁,成绩中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就是性格很内向,平时在班里沉默寡言,老师们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事,队长他们勘察了现场,并未发现什么他杀的痕迹,小曲那边也传来了消息,监控里,洪雁是自己跳的楼,队长想了想,继而让王耀跟他一起去问问留下来的那几个学生,那几个学生中,有两个是洪雁的同桌,还有一个是班长,显然已经吓懵了,队长安抚了他们后对他们说,“你们班里,谁和洪雁的关系最好呢?”那三个学生相互看了看,又都摇了摇头,王耀有些奇怪,“你们和他坐的这么近,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个男生说,“是他在班里没有什么朋友”, 

     “为什么呢?”队长问他们, 

     “他的性格本来就很内向,平时不跟人什么话,而且还有传言说他偷过东西什么的,所以就没什么人愿意跟他来往了。”那个班长回答道。 

     “你是说他曾经偷过东西?那为什么学校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的事我们都不太了解。” 

    再问下去就没有什么收获了,这三个孩子看上去真的不清楚洪雁的事,队长就让他们先回家了,老师走进来问事情的情况,队长说初步判定是自杀,但还要进一步确认,让校方暂时不要过度声张这件事,校方表示一定积极配合,队长就示意王耀和小曲先去医院看看那孩子的抢救情况,自己这边去联系至今没有消息的学生家长。 

     王耀和小曲开着警车就往医院赶,“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小曲跟王耀说,“你看了监控你也会这么觉得,那孩子表现的太绝望了,还很痛苦,年纪轻轻却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就算是自杀肯定原因也不会很简单。”王耀想了想今天的那三个学生没有说话,但心里也和小曲一样有些疑问,他总觉得那三个学生知道一些事但没有说出来,队长肯定也看出来了,只是实在问不出什么才让他们离开,还有那孩子一直联系不上的家长,这一切似乎真的存在着一些隐情,让一个本该鲜活的十八岁的生命此时却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到了医院,他们直接进了急诊室,看见那个十八岁少年满身是管的躺在病床上,身边一堆冰冷的机器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医生们围在他的身边忙前忙后,焦急地语气和频繁出现的急救药品让王耀他们觉得情况很不好,医生把他们叫到一边跟他们交代病情,骨折是肯定有的,脊柱的损伤更是可能会造成高位截瘫,而最致命的是大脑出血,需要立刻进手术室,“家属联系到了吗?”医生下了一张病危通知单,王耀联系了队长后回答了一句,“没有,你们手术吧。”手术室亮起红灯,门内是一个垂死的生命,而门外,没有焦急等待的父母,没有忧心忡忡的亲人,没有认识他,记挂他的任何一个人,只有两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刑警,猜测着他的过去,等待着他未知的命运。 

    王耀在外面和队长交流着两边的进展,局里面通过系统查到了这个学生的详细个人信息,洪雁,本地人,十八岁,父亲在他六岁那年就已经离世,母亲也在之后改嫁他人,洪雁跟着在农村的爷爷奶奶生活,知道高中才住进了宿舍,他的母亲远在外地,一时间也赶不过来,警方已经通知了他的爷爷奶奶,队长嘱咐王耀他们一会注意安抚两位老人的情绪,别再出什么意外,王耀就支会了一声小曲,示意他继续在这里等,自己去医院门口接人。 

     两位老人看上去还算健康,但是孙子的意外让他们显得格外的憔悴和焦急,王耀看着他们一路小跑着从远处过来,赶忙上前扶住他们,老人紧紧抓住王耀的手,声音带着啜泣的气音颤抖着向王耀询问自己的孙子,王耀怕他们过于激动,赶忙带着他们到抢救室门口坐下,两位老人坐在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亮起的红灯,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无助的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小曲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在一旁跟王耀说,“他们没来之前,我想我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做手术,但是他们来了之后,我觉得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在这受罪。” 

     “我希望你不做手术,”王耀回他一句,但也对他的话感同身受,当你一个人受苦时,你会希望能有爱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可如果你发现这样会让他们也跟着痛苦,那么你就宁愿抗下这一切了,王耀朝手术室里面看了看,他希望洪雁能够感受到他的亲人就在门外等他,他希望洪雁能走出来。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洪雁被推了出来,他还活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跟家属沟通病情,虽然保住一条命但是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几天的恢复尤为重要,老人抹着眼泪感谢医生,然后又赶忙跟着护士去重症监护室外守着孙子,王耀他们一边跟队里汇报这里的情况,一边跟着医生去了他们的多方会诊的办公室了解进一步情况,而当王耀一进屋之后,他就在一众和蔼可亲的中国医生之中发现了那个白发红瞳看起来极其不好惹的伊利亚,对方沉浸在与身边医生对治疗方案的讨论里暂时没有看到自己,王耀也无暇过去和他寒暄,径直去了主治医生那里。 

      “情况不乐观,很可能扛不住的,脑子里出血太严重了,而且脊柱也伤到了。”主任言简意赅的向王耀说明了情况,现代发达的医学水平也仍有无奈之时,就算医生拼劲一身的医术有时却也只能看着生命在他们眼前流逝,王耀想起洪雁的爷爷奶奶叹了口气,但也只能拜托医生们尽力,并留下队里的联系方式让医生及时通知他们,然后就起身要先离开医院,他已没有能力给洪雁生的希望,那就只能尽全力,去查清这件事的真相,而当他路过骨科的几位医生时,他看见伊利亚抬起了头,然后又低下了头,他只看了王耀一眼,他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但从这个眼神里,王耀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在冰冷的医院,惨淡的现实里来之不易的温度,王耀的脚步不停,冲着伊利亚点了点头,离开了。 

 

    路上,他收到了队长的一条新的消息, 

   “案子有新情况,速归。” 

    “收到。”   

 

 

      回到警局,王耀看见了一个女孩,王耀记得她叫林琅,是之前他们询问的,那三个学生之一,她打了队长留给她们的手机,说自己有些事要告诉他们,队长给女孩接了杯水让她慢慢说,女孩看上去很紧张,又很难过,双手捧着水杯低着头,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留了下来,王耀他们赶紧上前安抚,女孩抽抽噎噎的对他们说,“洪雁是被他们逼死的。” 

     警局的气氛立刻严肃了起来,队长让林琅冷静下来详细的说,女孩的情绪似乎已经缓和下来了,她开始向警察诉说这件事情的起末,描绘出了一个少年灰白色的一生。 

     洪雁是个农村孩子,父亲的离世和母亲的改嫁让他懂事的很早,很小的年级就帮着爷爷奶奶干活以维持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市里的重点中学,林琅是洪雁的同桌,可能是同样内向的性格,她也是班里唯一和洪雁聊得来的人,洪雁成绩优异,有不少的人嫉妒他,也会看不惯他称得上是孤僻的性格,觉得他高傲,看不起人,但只有林琅知道,洪雁只是自卑而已,自卑的不敢融入集体,自卑到觉得自己和其他人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洪雁的噩梦,起源于一次募捐,班里组织学生向贫困地区学生捐款,大多数的同学都捐了钱,唯独洪雁一文未出,班里有些本就反感他的人就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说他只有好看的成绩,却没有爱心,说他冷血,洪雁听到这些话后没有反驳,一如既往的默默忍受着,但是对他的恶意却并没有因为他的隐忍而收敛,“冷血”“财迷”“唯利是图”“自私自利”这些越来越不堪,甚至带有侮辱性质的词汇一个接着一个的朝他涌来,像一个个冷硬的石块一样砸在他的身上,让他变得愈发沉默,在班里的处境也越来越糟糕。 

     “他为什么不反驳呢?跟老师说也行啊。”王耀问 

      “因为他知道没用。”女孩有些无助的笑了笑,为什么不反驳,因为那些冤枉你的人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被冤枉,他们甚至比你自己还明白你有多冤枉,他们只是想找个由头,证明你有罪而已,他们希望你可以被他们践踏,被他们侮辱,被他们随意地,变成无聊调剂时的谈资,和老师说就有用吗,几句不痛不痒的申斥,只会换来他们更加凶狠的报复,而且更有可能的是,老师会问你一句,“他们为什么就找你一个人呢?” 

     绝望吗,绝望吧,洪雁便是在这日复一日的绝望里度过的,成绩下降,被老师约谈,又被班里孤立,导致成绩更加上不去,就此形成了一个恶行循环,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班里有一个同学,他丢了钱,全班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了洪雁的身上,他被强制性的翻包,像个犯人一样的被班里那些好事的人询问,就算他们一无所获,却仍用“小偷”这个称呼代替了洪雁原本的名字,再后来,洪雁就跳楼了。 

      听到这里,警局里一片寂静,震惊于重点高中竟然会有这种事情,也在感概,竟是这样的事,毁了一个人本该光明无比的一生,女孩看着他们,继续说,“他们都是凶手,我也是凶手。”队长连忙安慰她,说她不是,女孩摇了摇头,“我是,”她的声音在发颤,“所有人都是,带着恶意施暴的,事不关己冷漠旁观的,唯恐天底下不乱看戏的,人云亦云跟风的,都是凶手,我知道他有多委屈,我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我无能为力,连站起来帮他反驳那些人都做不到,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被逼死,我也是帮凶。” 

      “你不是,” 王耀帮女生擦干眼泪,“你是善良的,无能为力的善良也是美好的。” 

       女孩走了,留下了一个令人悲默的故事,而此时医院传来消息,洪雁走了,临走前回光返照的瞬间,看着他年迈的亲人,留下了最后一滴泪。 

 

 

 

     我们与恶的距离,究竟有多远,王耀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些实施校园暴力的学生们,他们是恶吗,他们似乎不是,他们都是家长的至亲骨肉,都是学校积极向上的学生,高考结束,他们会各自开始新的生活,一步步的见证自己精彩的人生,可他们没有罪恶吗,他们毁掉了一个人的安稳人生,他们让一个家庭将永远沉浸在痛苦里,他们逼死了一个人,可是他们不会这样认为,他们会说,“我就是开玩笑的”“我不记得我做过着件事啊”,如果洪雁没有死,若干年后的同学聚会,他们也许还会笑着和他寒暄,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对他做过事,给他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当他们回顾一生,他们会觉得,自己这一生过的还不错,自己,是个好人。 

    王耀想不出结果,他心情很差,到了医院,他看见洪雁千里迢迢奔波而来的母亲正被搀扶着嚎啕大哭,把他从孩童养育成人的爷爷奶奶像是变得毫无生气,他们精神已经垮了,洪雁,鸿雁,他本应翱翔于九天,却在展翼之时被人撕去了双翼,坠入深渊。 

     王耀看不下去了,他跟队长交代了一声,医院的楼梯间发着呆,不知不觉中,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是伊利亚,他给王耀递了瓶维他茶,“刚刚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王耀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伊利亚讲了一遍,伊利亚听了之后问他,“所以你是在同情他?” 

     “也不全是,”王耀回答,“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件事的全部经过,我们也不可能去追究那些学生的责任,而且也没有办法追究,可是他们并不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就这么毫无负担的生活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如果没有办法消除罪恶,那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伊利亚听着,然后看了看窗户外面的风景,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正在晒太阳的患者给王耀看,“他是我治疗过的病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基本上已经没有抢救的希望了,可是手术室里的医生们拼尽全力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他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你知道出院了之后他要去哪吗?” 

     “回家?”王耀猜, 

     “去你们刑警队,然后去法院,然后进监狱。”伊利亚对王耀说,“他是个身上有命案的人。” 

     “......你,跟我说他,是想表达什么?” 

     “当时整个手术室的人都知道躺在这里的人是个罪人,就算救活了,十有八九也是死刑,在外人看来这次抢救可以说是毫无意义,但是手术室里没有一个人在乎这件事,依旧还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苦苦的熬了将近十个小时抢救他,因为进了手术室,不管是什么人,他们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们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就算他最终还是要死亡,我们依旧会救他。”伊利亚看着王耀继续说,“除暴安良,是你的职责,坚持这种信念,就算你无法消除所有的罪恶,你也要为你的信念奋斗一生,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世界上仍然存在的正义和善良。” 

     伊利亚的眸子亮晶晶的,眼里带笑的看着王耀,他看着这个小孩听了自己的话后低下头沉思,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 “王耀”伊利亚突然叫了声他的名字,王耀抬起头,却被对方揽住了腰,额头上被人烙上一吻,“就算走在黑暗里,心里有阳光也不会觉得孤单,坚守你的善良,罪恶就不会得逞。” 

 

 

 

     洪雁被自己的家人带回了家,他的眼角膜被捐了出去,“我们希望孩子的眼睛能活下去,替他再看看这个世界。”他的爷爷这样说。 

      王耀跟着队长去了一次洪雁的学校,去看了看他以前所在的班级,班里的学生看见警察来了,都有些害怕,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洪雁的事情,王耀看着他们,对他们说,“我不知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件事里,究竟都充当了什么角色,但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件事,记住洪雁这个名字,让你们这一生都能够谨慎行事,做一个真正的良善之人。” 

 

 

 

      回警局的路上小曲问王耀,“前几天在医院还看你蔫了吧唧的没什么精神,怎么突然就这么会说道了?” 

    “在医院的时候跟伊利亚聊了几句,有些事想的明白了。”王耀把头抵着窗户上看着外面的不断掠过的景色。 

    “呦,你俩现在关系不错?” 

    “我喜欢他。” 

    “知道了知道了,最近听你说这句话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一样了,”王耀回答,“之前我只想和他度明日,现在我想他共余生。” 

    小曲有些震惊的偏头看向王耀,“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不是,我什么作风啊。”王耀白了他一眼, 

    “你以前可是不会说什么共余生的话啊,他对你做什么了把你套的这么牢。” 

    “你看外面,”王耀示意小曲朝外看,小曲顺着王耀的视线往外看,“没什么特别的啊,不过今天天气挺好的。” 

    “是啊,”王耀笑了笑,“晴空万里,阳光正好。” 

 

 

 

 

 

写在后面:这是我第一个过万的单篇,所以还是要纪念一下,写它的时候其实只是想摸一个设定的鱼,结果字数一发不可收拾,文里基本上是剧情,苏中的感情戏份很少,甚至主角可能都不是他俩,但是我却想借助他俩来说出这个故事,说出我一直想说的话,最近三次出了很多的令人沮丧的事情,但是我希望看到我的这篇文的人都能够不被挫折和黑暗打败,希望你们都能够保留住自己的善良,只要我们还对这个世界怀有善意,那他就还是温暖的,愿你我的生活如同这篇文的标题一样,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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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寂恸玉尘 转载了此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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